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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士扬
1952年10月生于北京。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美术系,进修于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。 【更多>>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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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都市周报》访谈

时间:2017-03-27 02:33:49

为什么要去找寻一块砚台?骨子里,何士扬就是活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古人,和普通人不在一个频道。

知道我们在找生活方式奇特的人,有人极力推荐何士扬。

旁人是这么描述的,“去花钱收藏不算什么,他还要跑好远到江西歙砚的开采地,到当地砚工家去找寻中意的砚石原料,再亲自设计砚形请砚工做出砚台”。

家中随时能取出各种珍贵的古砚,而触摸一方好砚台时,连连用“幼滑如婴儿肌肤,坚润如玉磨墨无声”等词句,脸上现出无尽享用之神色,他还是不能接受“收藏”之类的前缀。

别把我说成一个什么收藏狂,这不是事实,而且也太表象了。他想了想说。

如此,何士扬的特别之处倒也显了出来,不屑显露,不爱展示,他的行为,接近于“潜心修炼”,面子上的事情,是不太要摆上台面大张旗鼓的。穿对襟衣服收藏古董就是传统了吗?

想象中的何士扬,应该这般模样——白色绸缎对襟衣,家中一色的红木古董家具,举目皆是书画砚台,香炉袅袅,只差一曲《高山流水》。

但真实版的何士扬穿橙色T恤,蓝色牛仔裤,架了副颇具设计感的眼镜,出自并不为大众熟悉的法国品牌Face a Face。据说是由设计师来杭州时亲自为他挑选的,产品皆是Hand made in France。

“穿对襟衣服收藏古董就是传统了吗?喝几千元一泡的茶,收藏明清家具就是回归传统,我不这么看。”

何士扬大抵是个最奇特的被采访者,因为先花了几个小时解释思想,“因为不从根源说清楚为什么要找古砚,大家只会认为我是个神经病。”

作为中国画的名家,他找古砚是为了作画。而作画的根本,是要懂画理,要研究中国画自然要懂得鉴古。表面上,何士扬没有奇特之处。尽管会提及“我看到的事物和普通人不一定一样”。

如何不一样,因为思想方式确实和现代人不一样。

骨子里,何士扬就是活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古人,和普通人不在一个频道。

何士扬引了梁漱溟先生的话,中国文化独自创发,漫漫形成,非从他受。现代人抛弃了太多先人的智慧,所以日渐浮躁。把太多的中国元素堆砌在身上也是一种浮躁。

“这些都是没有真正进入传统文化的思想轨迹,而只是在表面上表现自己传统。”

遇到有人穿对襟长袍引孔子论孟子,何士扬会先浅谈几句,如话不对路,则默默不语。他并不激昂,非要辨个是非曲折,因为这也不合传统思想。他甚少用外在去表现自己是个“传统人”,比如,不看电视只看古籍,竖排字怎么都比横排字顺眼。不像成龙一样穿个唐装,就唱不了《中国人》。

一切皆是虚妄。何士扬笑笑说,他是泉州人,遗留一些闽南口音,妄字听起来很像ang。

明砚至宝宋墨点睛

何士扬家挂着许多他的画,色彩淡雅、线条细劲。更抓眼的还是一张硕大的书桌,堆满了砚台及笔墨。

他不着急让你看好东西,还是要先喝几泡茶。他不说自己茶好,只是“没有喝过功夫茶口气就不清新”,和别人交谈有障碍。

事实上,喝茶也是个平静心气的过程。砚台需得细细鉴赏,喝几泡茶的时间都需省略,就更谈不得讨论上千年的东西。

何士扬不赞同用“执着”来形容对砚台的热爱,他认为:“对真相的‘执着'本身也是一种‘执着'”。他觉得既是中国画,当然要有古韵,墨的好坏至关重要,对砚台有要求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
砚用于研墨,盛放磨好的墨汁和掭笔。汉代刘熙写的《释名》中解释:砚者研也,可研墨使之濡也。

他的砚台似乎藏在任何角落。桌子摆放着一二十块,随便拉开一个抽屉,就是一块用报纸包裹得严密的砚台,打开并不起眼,但都是有年头的老砚台。

“这是明的,这是清的。” 

说着说着,他摸出大约半个小指长的一个块墨,很珍惜地说,这是宋墨,绝无仅有了,只舍得在给人物点睛的时候用。看来中国画点眼睛很重要,东晋画家顾恺之说:“传神写照,正在阿睹中”。阿睹就是眼睛。历史上,顾恺之曾经有过一个关于点画眼睛的故事,成为千古美谈。

亲力亲为找墨、砚

何士扬找砚、做墨都亲力亲为多次到产地去。虽然目前市场捧的是端砚,但他认为歙砚很文气、也很好用。歙砚产于古歙州,是今江西婺源、安徽省歙县等地。每次找好地接后,他都千里迢迢地摸过去。

第一次到砚山村时何士扬问当地人:“这是芙蓉溪吗?”,当地人惊讶地反问“是的,你不是第一次来吧?”。何士扬当时是第一次到砚山,但是和找墨做墨一样,在下去之前,他早已做好了功课。在古书的记载里,砚山的坑口地形、制墨的配方成分何士扬早已了然于胸。

歙州是何士扬念念不忘的一个地方。南唐时,歙州之守献上歙砚,李后主十分赞赏。砚石原料在当地一条溪流中,每逢开采都要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,好的砚石原料当时就被选中,略次的就被遗留在溪中。

千年过去,好砚石已经越发稀少。当地农民都以卖歙砚为生,鱼龙混杂。何士扬先是到农民家中挑选,“往往他们吹的天上地下的,不一定是好货”。

极致处,何士扬找了工匠,准备雕刻,但终于还是罢手。原因还是“怕雕俗了,有匠气”。

现在,何士扬较喜爱的一块圆形和一块方形的砚台。就是端正在那里,没有一点花纹。摸其纹理,入孩儿面,似美人肤,吹气盈珠,发墨益毫,储墨不涸。

圈内有几位喜好砚台的朋友,常有“盲磨”活动。将双眼蔽之,出墨后逐一品鉴,道理等同于红酒的盲品。这都是对砚台喜爱之极的人。

如偶遇有较真的人,何士扬便会觉得无趣。品砚的最终目的,不是较出砚台的高低,而是为了更好的作画,所谓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,就是这个道理。

采访期间,何士扬不断提及近三四年来只做一件事、只画一幅画。他说,其它都是次要的,都是围绕着这幅画展开的。这幅画就是他为“浙江省重大历史题材创作工程”创作的《智者大师讲经图》。